藝術美學

以魔性笑顏花朵橫行藝術與商業之間的村上隆

來源: Uniqlo

2112年1,被老鼠囓破耳朵的貓型機器人「哆拉A夢」因為傷心流淚三天三夜,眼淚洗掉了身上鮮黃色烤漆而露出藍色底漆,如今2017年藝術家村上隆率先出手,為哆拉A夢塗布了村上隆他知名的「微笑花朵」設計,陽光笑容,要哆拉A夢莫再傷心。位於日本東京六本木的「森美術館」在2017年11月,集結了村上隆、奈良美智、會田誠、蜷川實花、山口晃、鴻池朋子等28位藝術家跨界聯展, 名為「THE 哆啦A夢展 TOKYO 2017」,而平價流行服飾大廠UNIQLO於隔年2018年更相中村上隆此次的作品,推出聯名服飾與玩偶,在遊走商業活動與如何親近大眾的這個命題上,村上隆簡直如愛撫般近乎親暱。

村上隆與潮牌VANS的聯名滑板

村上隆與UNIQLO聯名T-shirts

早在2008年村上隆的雕塑《My Lonesome Cowboy》(我的寂寞牛仔)2 以1516萬美元天價售出的前一年,也就是2007年,身兼饒舌歌手與唱片製作人的Kanye West便看上了村上隆的商業潛力,帶著第三張專輯《Graduation》(畢業特典)找上他,希望與其合作該專輯的視覺設計、封面、MV(Musci Video)等等。村上隆重新再製Kanye West的象徵角色「Dropout Bear」(輟學熊),完成專輯並推出一部3D動畫3與系列雕塑,日後找上村上隆的商業合作案如花季盛放不曾間斷,更遑論與超級名牌Louis Vuitton合作的「櫻花包」系列。

歌手Kanye West第三張專輯《Graduation》,來源:Sony Music Studios

在動漫產業中,商業取向的周邊商品、相關展覽、再製動畫、後續漫畫、改編小說等等被戲稱「粉絲向」的作品一直是該產業的重要一環,觀察村上隆早期與最新的商業活動,經過爬梳並設定其藝術走向時,必定吸納了這樣相互綁定的動漫精神與特質—「創作」與「販售」。在1994年左右,村上隆創造了一個混雜米老鼠、凱蒂貓、哆拉A夢、音速小子特徵的形象「DOB君」,將風行全世界的東西方標誌形象結合,且強化了日式漫畫圖像特徵,並藉著「DOB君」系列作品提出了他重要的「超扁平」宣言:「將來的社會、風俗、藝術、文化,都會像日本一樣,都變得極度平面(two-dimensional)……今天,日本電玩和卡通動畫最能表現這種特質,而這些又在世界文化中具有強大的力量。」

DOB君

從「DOB君」或是美少女玩偶「Second Mission Project Ko」等大量汲取吮吸動漫產業精華的作品;到2006年開始,運用DOB君形象與傳統日本畫相結合或重新詮釋(如借用日本國寶「信貴山緣起繪卷」中卷雲造型的作品《727—727》);至2010年,村上隆消化了關於動漫與超扁平概念,推出為了證明自己超扁平理論,同時也最為知名、佈滿笑臉小花的作品《Flowers In Heaven》(天國的花圃)。

值得注意的是,相對於市場熱烈歡迎的肯定看法,日本動漫產業的許多業界人士們對此感到不以為然,針對村上隆策略性地運用動漫文化與西方當代藝術交杯的行為,抱有很大的敵意,富野由悠季4直指他「掠奪」了動漫界的努力,不過村上隆的態度謙卑而堅定地認為,富野等知名動畫導演天才般引領潮流的大眾藝術,與必須透過大跨度時間檢驗的當代藝術,兩者分屬不同領域,各自有各自的角色責任。

觀望《機動戰士鋼彈》作品到相關產業,模型的銷售與作品關係相互影響,雖然這是體系運作下的結果,並非富野導演的本意,然而身處當代藝術產業鏈與體系之中的村上隆,運用「商藝並行」的概念,透過商業包裹藝術的手法,達到表裡相互支援,富野由悠季的機器人鋼彈與村上隆的微笑小花,看似風格不同,其實有著血緣般的共通點。

Second Mission Project Ko,來源

 

富野由悠季與2014年動畫版《機動戰士鋼彈—GUNDAM Reconguista in G》海報合影 ,來源


特約編輯:許兵慰

註解:
1 《2112年哆啦A夢的誕生》(2112年 ドラえもん誕生)是1995年3月4日上映的哆啦A夢電影版,片長約30分鐘。
2《My Lonesome Cowboy》(我的寂寞牛仔),1998,油畫、壓克力、玻璃纖維、鐵,1998。
3《Good Morning》,Kanye Wes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CHs4x2uqcQ
4 富野由悠季(1941年11月5日-),本名富野喜幸,為日本的動畫導演,代表作為《機動戰士鋼彈》系列。

村上隆藝術濾鏡背後的創作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