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並不涉及香港政治生態的議題,主要以今年3月香港藝術週所見藝術市場生態的現狀討論。
每年3月,亞洲最大藝術盛事就是香港藝術週,畫廊、藏家、藝術家都會將焦點關注在這一週香港的藝術活動上。從3/26至4/1短短一週的期間,同時有位於灣仔會議展覽中心的Art Basel、中環海濱活動空間的Art Central、金鐘港麗酒店的亞洲當代藝術展、尖沙咀馬哥孛羅酒店的Harbour Art Fair ,以及多不勝數的畫廊展覽開幕。過去藝術市場分眾清晰,頂級、二級、飯店博覽會層級清楚,各賣各貨,市場雨露均霑的香港,已不復見。尤其從2018年香港蘇富比拍賣與Art Basel同步後,更是明顯。
過去部分畫廊視Art Central為Art Basel的「農場」系統,站穩腳步後,即有可能向上進階,如是想望顯然不再成立。環顧今年Art Central的整體展覽質感確實較往年提升不少,亞洲畫廊比例增加,台灣參展的畫廊數目更是創下新高,公共區域則展出本次第一屆曼谷雙年展的印尼參展藝術家Heri Dono之作,足見主辦單位用心。但無論是市場考量,抑招商不盡理想,參展畫廊多選擇了小展位、參觀人潮與成交量也不如往年。我個人認為主因是原本香港Basel的外溢效應已經結束,過去拍賣與博覽會各行其是的模式在去年被打破後,已經帶來且帶來1+1>2的加乘效果,人潮與資金與媒體焦點都集中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其他衛星博覽會似乎就難逃被邊緣化的命運。
衛星博覽會,快速邊緣化
今春香港Art Basel共36個國家、242間畫廊參與,平均水準雖有「質」的提升,但令人驚豔的作品相對較少。首日VIP的參觀人數在大會嚴格控管下略有下滑,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成交量,包括David Zwirner成交額就接近1000萬美元,Hauser & Wirth、Lisson Gallery、Pace Gallery等國際性畫廊皆有不錯斬獲。由此也不免讓人困惑是否如今藝術市場已經走到「大者恆大、贏家全拿」的局面?對此,
我抱持著相反的答案。舉例來說,首屆參展的東南亞畫廊Richard Koh Fine Art,位於Insights展位,呈現參加了首屆曼谷雙年展的泰國藝術家Natee Utarit七件大型作品,同樣在VIP首日開展三小時內售罄,亮眼成績可見一斑。過去人們認為Art Basel高不可攀的偏見在今春也有所扭轉。在Discoveries展區裡頭,好些年輕藝術家作品只要5000美金即可入手,而部分專營版次作品的畫廊,對稍為知道藝術史或是國際藝術脈動的新興藏家而言,同樣可以可以挑選到物美價廉的作品。如英國雕塑藝術家Antony Gormley的小幅版畫(共25版),金額低於10萬台幣,對於一件雕塑原作動輒超過39萬歐元的藝術家來說,無疑是提供了剛開始收藏的新興藏家一個收藏名家絕佳機會。
就目前來看,香港作為國際金融重鎮的優勢與地位,似乎仍屹立不搖,但如何有效維持,並且開發在地新興藏家,都是未來所必須面對的課題。否則,一旦既有的優勢持續受到政治有形無形的干預,難保不會被亞洲其他城市所取代。就內部而言,上海就是中國極力要打造成全中國的金融貿易中心,即邊緣化香港;而外部的台灣、新加坡、首爾是否有條件在藝術市場上取代香港的位置,或是做為儲備市場,值得觀察。
藝事廳
不論事情大小、情節輕重,抑或展覽生態、市場趨勢,皆有可談可議之處。 是以成立「藝事廳」,歡迎各方人士前來共議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