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炎炎初夏,此次隨著天美基金會前往瑞士去參觀全世界規模最為盛大的巴塞爾藝術博覽會(Art Basel),生活在亞洲的我們因地利之便,去香港巴塞爾是稀鬆平常,但瑞士巴塞爾明顯是另外一回事。透過這次機會,剛好讓好奇的自己能夠一窺究竟,到底歐陸地區對於藝術品的認定是否跟我們相去不遠,同時也得以確認與台灣藝術家的創作有無與國際當代藝術接軌的可能性。
由瑞銀集團贊助的巴塞爾藝術展,通常於每年六月中在瑞士巴塞爾舉行四天,今年有來自34個國家的290家國際頂尖藝廊參展,展品橫跨了20世紀早期的現代風格到當代藝術家的創作。歐美的藝廊佔大多數,也有少數亞洲畫廊參加,比較耳熟能詳的有:白立方、高古軒畫廊、卓納畫廊、豪瑟沃斯、薩德斯. 侯巴克畫廊 、比利時Xavier Hufkens 、Zeno X Gallery、瑪麗安·古德曼畫廊、長征空間、Taka Ishii等等,中國畫廊香格納、維他命亦有參加。
主要的畫廊區共兩層樓,一樓多為國際級大畫廊,展出作品多為名家經典,價位動輒百萬美元起跳,而二樓為次級畫廊,可以看到較多年輕創作者的前衛藝術,價格則落在十萬美元上下。旁邊的Ulimilted館則從畫廊區中挑選出較具實驗性、尺幅媒材不限的作品,是挖掘藝壇新秀的重要場合。另外在巴塞爾市區內的美術館與藝博會創始者貝爾勒基金會也同步展出與藝博會相關的重要歷史性作品,這次有幸在貝爾勒基金會(Founation Beyeler and Kunst museum)能夠觀賞到畢卡索的早期作品與現在十分火紅的 魯道夫・斯汀格爾(Rudolf Stingel) 的最新大型創作,也同時呼應了藝博會裡面最有價值的一些展品。有趣的是,在美術館看到的經典之作隔天竟然能在藝博會看到,在在說明了學術與市場之間難分難解的對應關係。
在逛了整整三天的瑞士巴賽爾藝術博覽會後,個人有一些心得想跟大家分享:
一、 藝博會仍具有強烈的地域性格
雖說如今是個資訊流通快速的全球化時代,藝博會仍具有強烈的地域性格,在亞洲流行的作品來到歐洲不見得行得通。像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趙無極、常玉,並沒有在這裡出現,相反地,展出者多是西洋藝術史中約1920年之後的作品,包括羅斯科、畢卡索等博物館級數的作品,在這邊都可以用錢買得到,當然前提是你夠有錢。展品中也不乏拍賣會上常客如李希特、巴斯奇亞、魯道夫・斯汀格爾的系列作品,嚴格說來無論數量或是品質都比亞洲藝博會看到的要勝出許多。
二、傳統媒材作品重新蔚為主流,平面繪畫還是王道。
過去十年,展品從一度流行以觀念取勝的裝置藝術或錄像藝術,近來則出現了明顯下滑的趨勢,顯示以收藏家的角度來看,平面繪畫作品不論保存或是展示還是要相對容易許多。但另一個值得注意的點是,即使是平面作品,亞洲藏家對於非傳統創作媒材往往充滿質疑而不願買單,在這裡卻可以看到許多有名的藝術家用紙類拼貼等軟性材質還是能夠受到藏家的青睞。此外,藏家比較能接受花錢買概念,一件小作品可能蘊含深厚的歷史,簡潔的形式可能是述說某種概念,觀賞者不會憑表面的樣式來評斷作品的價值。
三、頂尖的藝術博覽會,自然是頂尖的價格。
綜觀整個巴塞爾藝博會,真的就是有錢人的一級戰場。從聲名鵲起的藝壇新星,到藝術史上的諸多大師名家之作,這裡都可以看得到,而價位至少都得從十萬美元起跳,不但考驗到此一盛會的人們的眼光,同時也考驗大家口袋的深度。
四、畫廊的專業度。
在這種大型的國際藝博會中可以清楚觀察到幾乎每家畫廊都有他們各自的藝術偏好,有的專精傳統現代美術史,展位內可嗅出1920-40年代的時代氛圍,掛滿了畢卡索、杜布菲、馬格利特等人的作品;有的偏好女姓藝術家,展品溫暖的柔性不失強悍,如知名大蜘蛛雕塑的主人──法國藝術家路易絲‧布爾喬亞;有的屬當代藝術範圍,如塗鴉大師巴斯奇亞、康多等。這些大畫廊背後不但有雄厚的財力,往往自身也蒐藏了一批豐厚的好作品,使得他們的經營策略、展位安排都顯得頗為一致,不會看到零散風格的呈現。
如何成為世界級的藝術家?
身為台灣藝術家,難免要思考到如何可以到這樣世界級的藝術競技場與其他國際級藝術家一同較勁,遺憾的是,台灣藝術家的能見度真的有限。在巴塞爾這樣的一級戰場上,不但沒有任何一家台灣畫廊參展,連中國畫廊數量也屈指可數,而且也罕於帶上本國藝術家作品參展銷售。當然,現今的藝術市場機制決定上了那些人可以躍上檯面,這未必與其創作本質的表現息息相關。明知如此,身為藝術家絕對不能因此喪志,或抱著怨天尤人的態度做為不用功的藉口,反之,藉此機會仔細觀察世界潮流動向與如何衝破國家疆域籬圍,才有機會獲得成功。
藝事廳
不論事情大小、情節輕重,抑或展覽生態、市場趨勢,皆有可談可議之處。是以成立「藝事廳」,歡迎各方人士前來共議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