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看的第一部宮崎駿作品是《天空之城》（1986），第二部是《風之谷》（1984）。之所以會記得這麼仔細，我想是因為它們都是重要的啟蒙。我在裡頭看到——漂浮在雲朵裡的城市乘載著倖存的淨土、戰爭之下的人們將同胞視為俎肉、大自然如何承受著人性的貪婪等等，這些體悟一次次重擊著年幼的我，為我的心智指路。
《天空之城》海報©Studio Ghibli
後來陸陸續續又看了《龍貓》（1988）、《魔女宅急便》（1989）、《紅豬》（1992），我開始注意到，不論片中涉及殘酷或死亡的描繪如何使我悲傷流淚，我總能從中汲取到正面的意義，這似乎是因為當中的「希望飛行」元素。純淨善良的心會一次次起飛，乘著飛行器，沒有畏縮沒有猶豫地，飛向所當面對的一切。這種細緻溫柔同時不規避也不美化現實的拿捏，十分令我敬佩。
《魔女宅急便》劇照©Studio Ghibli
我想對人們來說，或許觀看宮崎駿的作品碰觸了心底深處很重要的東西。針對宮崎駿作品世界觀的分析探討非常多：他是怎麼看待自然的？他的人性觀又是什麼？為什麼我們會在他的作品中，體會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真實感？這種跨國界跨文化的共鳴，究竟是什麼？他是個怎樣的人？能擁有如此驚人的生產力（截至目前為止已完成11部動畫長片，其他的短片與參與製作更不勝枚舉），同時每一部都擁有獨特的世界觀？
《龍貓》海報©Studio Ghibli
摩羯座的他，星盤中的「元素特質」，由「火」和「土」幾乎是一比一調配完成。火元素的行動、創造、自信、熱情，配合上土元素的務實、毅力、自律，能使一個人「一但發現了真正的目標，便能永不止息地生產和實踐」同時「若能體悟到深層細微的理念與價值觀，能將人性中的光明面，透過真正的產出，對世界產生強大而實際的影響力。」這些描述放在宮崎駿身上真是再貼切也不過。
持續不懈地追隨心之所向，能夠使人有所成就。而在此同時去注意到自己的生產力之於世界的意義，則會使世界因而改變。宮崎駿的作品讓不同世代、不同背景的人，以最自然而然的方式，不思辯、不簡化、不引導，而是呈現一個完整而複雜的世界，讓大家去體會對人類來說極為重要的議題：戰爭（火元素）、環保（土元素），以及人類本身。我們生於自然，與自然相同，充滿生命，也具有殘酷的毀滅性。最終，我們想怎麼選擇？我們是否會跳上飛行器，因著理念，堅定地前行？
《崖上的波妞》海報©Studio Ghibli
即將邁入八十歲的宮崎駿，還是悄悄畫著新作品。雖然在過去二十年間，因為商業結構的索求和推擠，使得他反覆宣布退休又復出（對比起他曾說：「我總是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論最後有多少觀眾，我都不讓它們改變我的創作方式。」這種擇善固執非常有「火土人」風格），然而藝術家回應召喚是無法停止的。在最近的一部紀錄片《永不止息的宮崎駿》（Never-Ending Man: Hayao Miyazaki），可以看到他為了四秒鐘的場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嘗試。這個秘密進行的作品《毛毛蟲波落》，預計在 2020東京奧運時亮相。到時究竟會看到什麼呢？真是令人等不及那天的到來。
撰文／七星談
編輯／ripp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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