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 2022臺北文創名家觀點合作授權轉載※
那是一個令人回味再三的夜。當第 33 屆金曲獎舞台的環型巨幕緩緩升起，幾束暖橘色燈光如朝霞般渲染開來，彷彿預示著音樂將帶來無限美好。只見 9m88 站在舞台中央，身著一襲深具個性又不失性感的丹寧拼接藍灰色禮服，搭配一雙白色長手套盡顯優雅女伶姿態，一開口，每一段旋律彷彿都被光影鎖定， 8 分鐘一氣呵成的精緻演出，把今年 6 位入圍最佳華語女歌手們的獨特風格，都收斂揉捏成屬於自己的氣息，觀眾再也無法從聽覺與視覺中抽離 ——這就是 9m88 獨特的才華與魅力。
「接到金曲獎邀約時，發現能夠準備表演的時間很短，加上那時候正在籌備新專輯發片，讓我一度非常猶豫。」 9m88 娓娓道來幕後的心路，由於每位華語女歌手獎入圍者的風格都很突出，要消化所有曲目並找到適合自己的聲線實屬不易，但不服輸的他決定「推自己一把」，排除萬難接招金曲獎的挑戰，短時間內下足苦功，用自己的音色與唱腔完美詮釋出每位入圍歌手的代表歌曲。果然，這段被譽為「零負評」的精彩演出，成功地為當晚的典禮畫下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驚嘆號！
睽違三年最新專輯 從大膽青澀到成熟自在
金曲獎演出結束兩個月後， 9m88 的最新專輯《9m88 Radio》終於誕生了，這是他睽違三年的新作，串聯日本、韓國、美國、澳洲等多位風格鮮明的製作人共同創作，其中也包括 Rainbow Chan 、 SUMIN 、 Arthur Moon 等音樂人的作品，從獨特的女性視角出發，透過音樂刻劃 9m88 邁入 30 歲後，從女孩蛻變為女人的心情轉折。
「這張專輯一開始就想跟世界各地的製作人合作，最好要有多點女性音樂人，一起集體創作。」好玩歸好玩，但光是安排和這些位處不同時區的音樂人討論溝通就是一件大工程，而且因為疫情的關係，擔綱專輯統籌的 9m88 跟其中好些人根本沒機會實際面對面，幸好有音樂作為橋梁，彌補了可能因時空距離產生的隔閡，順利開啟共同創作的大門。
「製作這張專輯的過程中，我得到很多感動，每一首作品都比我期待聽到的更多，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 9m88 很喜歡這張專輯的靈動氛圍，穿梭在電子、Hip-Hop、R&B、Alternative Pop 之間，就好像聽收音機切換到不同頻道那樣，既有流行的喧囂，也有深夜節目的感性，讓 9m88 得以肆意發揮他多變的嗓音。
為了音樂 重新讀一次大學
很難定義 9m88 屬於哪種風格，他的嗓音不但可以駕馭 Jazz、Neo soul、R&B 的西方靈魂，又會讓人從中窺見到來自華語流行音樂的東方影子。許多人應該是從 9m88 與 Leo 王合作的《陪妳過假日》認識這副嗓音，MV 濃烈的懷舊色彩搭配融合嘻哈與爵士的慵懶女聲，復古而不老派，吸引千萬人為此沉醉。兩人再續前緣的作品《最高品質靜悄悄》，透著濃濃東方味的 beat 搭上 9m88 深具靈魂韻味的歌聲，不僅再創話題，更一舉入圍第 31 屆金曲獎年度歌曲獎。即便擁有如此難以定義的百變音樂基因，9m88 卻不諱言，自己的創作根源一直是來自於華語音樂。
早在 9m88 牙牙學語、連話都說不太清楚的時候，便總跟著喜歡流行歌曲的母親一起哼哼唱唱，「接著就開始聽爸媽買的錄音帶，小時候不懂歌詞的意思，但每次跟著哼唱總是莫名覺開心。」 9m88 至今仍深刻記得，自己學會的第一首華語歌是《瀟灑走一回》。
愛唱歌的 9m88 上小學之後，如願以償加入了合唱團，並成為歌唱比賽的常客，想盡辦法抓住每個登台的機會，也開始幻想著有天能像蔡依林、周杰倫那般躍上舞台本色演出。高中時期因為接觸街舞，他又一頭栽進了 R&B、Soul 音樂世界，漸漸沉溺其中。
一直想當明星的 9m88 在考大學時，頭一次面臨現實的考驗，「我沒接受過真正的音樂科班訓練，想讀的藝術大學應該……也考不上。」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從也很喜歡的潮流時尚下手，選擇就讀實踐大學服裝設計系，打算以造型師的身分迂迴朝演藝圈邁進。
只是 9m88 怎樣都沒想到，服裝設計系竟然這麼「操」。為了趕作業，他和同學常常熬夜至天亮然後直接去上學，「感覺花好多時間，才進步那麼一點點。」在設計、打版、車衣服的無限輪迴中打轉，音樂已經從單純的興趣，變成療癒和救贖，也是在這個階段， 9m88 接觸到爵士樂。
服裝設計系四年操練，讓 9m88 進化出高度的抗壓能力。以畢展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後，他獲得了加入台裔設計師吳季剛工作室實習的機會，在引領世界潮流的紐約，深入時尚產業第一線，真實體驗過高壓的工作環境之後， 9m88 知道，音樂才是自己想走的路。於是，他鼓起勇氣，做了此生最重要的決定——放棄眾人欣羨的設計之路，縱身一躍重新歸零，在 24 歲那年申請上紐約爵士與現代音樂新學院（The New School for Jazz and Contemporary Music），重新當個大一新鮮人。
找尋自己獨一無二的聲音
喜歡唱歌，但沒什麼樂理基礎的 9m88 進入 The New School之後，好像被丟進了大海，校園幾乎沒人說中文，圍繞身邊的外國同學，個個擁有深厚的音樂底子，他必須奮力踩水，才能在深不可測的海水裡免於被吞噬。
「不少黑人同學從小在教會長大，唱歌有強烈福音風格。但我沒有這個生活背景，想刻意模仿也不會有。」起初， 9m88 很在意自己的詮釋缺乏黑人爵士樂的原味，但在多次自我對話以及對文化的深度挖掘後，他學會了轉念，開始思考如何運用獨特的東方文化背景，雕琢出自己的唱腔去詮釋爵士樂。
9m88 跟著阿爆用排灣族語吟誦，也向林生祥學唱客家歌謠，從不同族群的母語中，找出自己獨一無二的聲音。「這是很好的世代轉換，我們這代音樂人，雖然在台灣的華語音樂體系下成長，但有很多管道可以吸收世界各地的音樂，揉雜出新的可能。」
為自己的信念付諸行動
人生進入三十而立， 9m88 更常觀照自己從前和現在的變化，小時候外向好表現，深怕大家不知道自己是會唱歌的人；現在則學會細細品嘗生活，幫每一次的心靈悸動抽絲剝繭，再轉化成一首又一首創作，用音樂療癒人生，例如收錄在新專輯《9m88 Radio》中的那首《Tell Me》。
2021 年發表的《Tell Me》不算新歌， 9m88 當初創作的靈感來自於日本實境節目《雙層公寓》的成員「木村花」。年僅 22 歲的木村花原本是摔角選手，因參加《雙層公寓》打開知名度，卻在節目播出後疑似因為網路霸凌而輕生。身為這個節目的忠實觀眾， 9m88 乍聽消息非常震驚，不禁反思起語言的影響和責任，同時意識到每個都應該有足夠的敏銳度，去察覺身邊那些不小心就掉落谷底，忘了如何爬起來的人。
9m88 也經常提醒自己，在五光十色的娛樂圈，帶著明星光環的創作者必須有意識地呵護內在純真，才能保有初心，「最近這一兩年，我非常呵護這個價值，嚴格把商業行為、工作倫理區隔開來，唯有創作是專屬於我，不會讓人輕易侵犯。」 9m88 身上有著「千禧世代」勇於表現自己的社會價值觀，並透過行動發揮影響力，實踐個人理念的執著。
堅持獨立為擁抱更大的夢
幼時的 9m88 對明星懷抱憧憬，長大後，他要追尋的目標越來越大，夢想的輪廓也愈發清晰。現在的他，期待透過不懈地創作與更多人相遇，並鼓勵初入行的音樂人，要學會主動出擊。「等待並不會讓機會降臨，現在有很多方法可以創造機會。」 9m88 也不忘提醒，熬過等待的低谷需要足夠的時間與資源，持續探索，找到對音樂最舒服的詮釋，也要找到收入來源養活自己，屆時當機會降臨，你才能夠成為準備好的那個人，穩穩地把機會抓住。
不因循、不妥協，堅持以獨立音樂姿態發片，是為了更大的夢！ 9m88 深知主流唱片體系並非歸宿，扎根台灣、朝世界舞台用力發聲，才能呵護深植體內那份原初且珍稀的生命力，而每出一張專輯就好像多點燃了一個火種，相信總有一天，世界的每個角落都能聽見 9m88 用聲音和旋律傳遞的細緻感動。
撰文／詹致中
轉載授權／臺北文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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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Melody T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