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聊的這位藝術家，地位之重要，讓美術歷史用他的名字來劃分時期，在他之前是傳統繪畫，在他之後才是現代繪畫；他改變了繪畫的理性與感性世界，顛覆了藝術家的創作哲學；不論是野獸派的馬蒂斯還是立體派的畢卡索，都表示自己深受他啟發，認為他是所有現代藝術家之父。他是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
在塞尚之前，繪畫中還未見到理直氣壯的主觀視角，這種「將自己詮釋外界的哲學化為形式技法」而非複製現實的態度，是在塞尚身上才有了完整而堅實的展現。可以說，在塞尚之後，想像力才成為了超能力，藝術家掙脫傳統束縛，在自由之地尋找專屬個人的模樣。
〈靜物：蘋果及柳橙〉（Apples and Oranges, 1900），收藏於奧賽博物館。
以他推翻古典透視法為例，他認為人的左眼和右眼看到的畫面並不完全相同，且隨著觀看的角度、眼球轉動、焦點移動等等，其實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切都是不斷變化的。當我們面對著一桌靜物，所謂的單一透視根本不存在。所以在他的筆下，桌面會有微妙的歪曲，杯盤好似飄浮，蘋果好似沈甸甸地擺定了卻又不甚安穩。然而這才是真實的，真實的世界是在同一時間擁有複數個真實。
像上述這樣有如腦洞大開的理論，其他還有太多太多，有些甚至一時聽也聽不太懂。（如「「線是不存在的，明暗也不存在，只存在色彩之間的對比。物象的體積是從色調準確的相互關係中表現出來」或者「繪畫意味著尋求各種關係的和諧」等等。）然而他的這些創見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就以多重視角為例，塞尚經年累月地鑽研與試驗，產出了數百張的肖像、風景或靜物畫作，一步步摸索出「使看似不協調的部分，協調地形成整體」，最後臻於成熟，使畫面既失真又逼真。同時他力求把自己所有理論也一起融合實踐，打造出一個前無古人的藝術語言世界觀。
〈玩紙牌的人〉（The Card Players, 1890-1895），收藏於奧賽博物館。
這種嚴謹和毅力，以及他的用色偏好，正好讓我們聊聊他太陽摩羯座的特質。摩羯座以謹慎、自我克制和勤勞著稱，並且關心群體的穩固，常常是組織裡負責維護體制權威的人。他們也可能是去制定規範的人，當他們意識到傳統已不敷現況，便會試圖去建制更堅固實在的結構。這好似像塞尚發現了古典繪畫的侷限性，於是透過辛勤地實作，向世人提出一個更能涵蓋主客觀的藝術語言系統。另外，摩羯座喜好暗沈濃厚的大地色系，那些有如岩石和巨木的顏色，亦多見於塞尚的作品裡。若再講到摩羯座對形式、結構的重視，也切合他催生了形式主義與立體學派。
觀看塞尚的作品時，我老想到電影《2001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怎麼說呢？這部電影被尊為「後續沒有太空科幻片的製作是不被它影響的」、「所有的太空科幻片都有這部片的影子」，然而假使是先看了一堆後起之作，再回過頭來首度觀賞這個開山先河，或許只覺得好像沒有太特別啊太空片不都這樣？實難體會它當初究竟給世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就像，以我這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塞尚的作品，一時沒有太多的驚豔，然而在了解他的哲學與歷史意義之後，才明白了他的獨特與偉大。 看來就像畢卡索說的，現今藝術家理所當然地宣告「我的創作就是在表達我是誰」之時，都要感謝塞尚老爸開了這條路吶！
〈黑色城堡〉（Château Noir, 1903-1904），收藏於MoMA。
撰文／七星談
編輯／ripp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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