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銘的作品具有強烈的身體感,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覺得。
透過快速、重複的筆觸建立各種明示、暗示的繪畫語言,他的作品多半以自畫像及雙手與生殖器兩者間的狀態作為主題。從中細數,不難理解他對於繪畫行為的寄託,其實單純地像個孩子,很純粹地以自己作為出發點,不談深遠、苦澀的哲理、不碰觸藝術問題。
在一片被情緒駕馭的畫面中,我能聽到裡頭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說著:『我只是想要這麼做、想要不負責任地畫圖、想要忠於此刻的宣泄,如此而已。』我認為,稱陳慶銘為『畫圖的人』更精確于『創作者』。
他曾提到,越是提醒自己『我』正在創作,越沒有辦法放鬆地畫圖,換句話說,這樣的他視『藝術創作』為一個高端且遙不可及的目標,又或許是對於永恆的存在抱持著懷疑及過度理想的矛盾,讓他選擇透過連續的速寫,來承載短暫的畫圖欲望。在他的作品中,同時呈現『我的總和』、『一切與我有關的投射』,他用充滿內省式的創作精神觀看自身與記錄自身的狀態,同時也反映著心中的孤獨,孤獨到只剩下精神上的自己,與眼前自己的身體。
他曾說:『是不是創造,我不知道。但畫布是我宣洩抒發的平台,顏料是我的化身,我不在意吐露之後,這些機制後續的發展,我在意的是宣洩過程中顏料與畫布,我如何在上面吐露,瘋狂,衝動,煩躁,平靜,我如何成為顏料本身。』繪畫是他混亂生活後的情感出口,在一片不處理的背景、與身體頻率相同的筆觸下,陳慶銘把他想說的說全了;他沒說的,則是他認為不重要的。
對於背景直接的空白,我則認為是他為自我放逐預留的空間,一個人獨行,依戀著自己。
圖片資料由藝術家陳慶銘個人提供